鲜卑头背面铭文分为两行,右为记录制作日期、工时和监造机构的“庚午,御府造白玉衮带鲜卑头,其年十二月丙辰就,用功七百”。左边则记录了一些监造官名:“将臣范许、奉车都尉臣程泾、令奉车都尉关内侯臣张余”。范许、程泾、张余等具体人名则于史不载,无从稽考,但其所任职官则可从文献中获得印证。
据器型及纹样分析,此器为一残件(图组6) ,而推敲器物背面铭文所表达的内容,亦可发现其尚有漏缺。如所列人名有范许、程泾和张余三人,姓氏前均有“臣”字,这是在职官吏在浩荡皇恩下的自称。臣字之前注"将"、"尉"、"令"、"侯"之官衔,表示了各人具体的职级和职务。
其中“将”官因器残铭文不完整而缺损全名,根据“御府”当时为光禄勋属官分析,此“将”也应属光禄勋,光禄勋“将”官设“武贲中郎将”、“羽林郎将”、“五官左右中郎将”数种。而如据《通典·职官十一·武官下》“晋武帝省左右中郎将官,宋孝武大明中复置”所言,则只能是“武贲中郎将”、“羽林郎将”、“五官中郎将”这三者中的一员。(7-时间轴 )
《通典》还记载汉武帝元鼎二年初置“奉车、驸马、骑三都尉”之职,到“后汉并属光禄勋”,魏晋以来沿袭汉制,光禄勋仍保留这一职司,鲜卑头上的程泾显然正是担任“奉车都尉”这一官职的。
“令”即御府令。“关内侯”战国始置,是个虚名。《文献通考·封建考六》:“关内侯,虽有侯号而居京畿,无国邑。”
此外另有学者考证,此器形体大且边框薄,显然不适宜作日常生活束缚用,当归属礼仪类用器。按照铭文“奉车都尉”一职的职务性质推寻,陪奉皇帝乘车舆的职官应属“銮仪卫事”一项。而据清《历代职官表》,中国古代自汉到南北朝期间,惟有晋代职官中设掌“銮仪卫事”一职,钦定一人以王公大臣兼管,属正一品,其职称为“督摄卤簿典兵中郎将”,应为左行铭文补缺。认为此处的“将”应系“督摄卤簿典兵中郎将”,而史载此职还附设“銮仪使”两个副职,职称为“奉车都尉”。“銮仪使”之后,从属职官颇多,其中最低一级为“车府令”,“将”、“尉”、“令”排列与器铭排序完全一致,也可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