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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支纪年是中国古代的一种纪年法。即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按照顺序组合起来纪年。如甲子、乙丑等,经过六十年又回到甲子。周而复始,循环不已。我国传统纪年法依旧沿用干支纪年。 干支纪日同干支纪年,即以甲子为第一日,乙丑为第二日,丙寅为第三日……60日则为一周期。之后再由甲子日起,周而复始,循环下去。例如农历己巳年(1989年)正月初一是丁酉日,初二是戊戌日……到三月初一正好是60日,因此三月初二又为丁酉日。
西晋 嵌绿松石螭纹金带扣
湖南安乡刘弘墓出土
西晋 嵌绿松石螭纹金带扣线描图
关于鲜卑头制作年代的讨论
宋文帝御用物说
持宋文帝御用物说者,认为由于鲜卑头造型和铭文书体具南北朝时代风格,而这一时期干支纪年为“庚午”的十二月且有丙辰日的仅见三次:即西晋怀帝永嘉四年(311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东晋废帝太和五年(371年)十二月十六日、南朝宋文帝元嘉七年(431年)十二月四日。据其考证,永嘉四年,为多事之秋,西晋政权朝不保夕,在此天灾人祸之时,显然无暇制作如此精美之鲜卑头;而太和五年,权臣桓温坐镇上游,遥执朝柄,废帝司马奕只得仰承鼻息,不敢稍示异同,最后被逼出宫,故当时大规模制造御用玉器的可能性亦很小。综上,鲜卑头的制造年代应推断为南朝宋文帝元嘉七年十二月四日。
文献链接:孙仲汇《南朝宋文帝白玉衮带鲜卑头考证》
东晋废帝御用物说
主张东晋废帝御用物说者,认为按器型特征和左行铭文的职务性质稽索,此器应归入晋式带扣,而晋代纪年,历“庚午”十二月逢“丙辰”日者,即西晋怀帝永嘉四年(311年)和东晋废帝太和五年(371年)。同时,右行题识内容明确指出,此白玉带扣为“御府”造作。“御府”的职责如同清代设置的宫廷内务府,是专为皇室生活起居服务的特定机构。晋代内务府总管为“少府卿”,其下设专掌库储的“广储司”,晋时即被称之“御府令”,以此可知这件白玉带扣必是晋皇室用器。而西晋王朝,不少上层权贵对于北方少数民族内迁之事采取坚决抵制的态度,该时鲜卑人进入皇室最高领地似乎是不可能的事;西晋以降迁都建业,随着时间的推延,北方各少数民族大量与汉人杂居,汉化程度进一步加剧。东晋时期是否有鲜卑人加入皇室,史料上虽没有明确记载,但也有值得探讨的地方。如《晋书·明帝纪》记载,太宁二年六月,江州刺史王敦造反时便骂明帝母荀氏为“黄须鲜卑奴”。若此说为实,则东晋自明帝后皇室中已带有鲜卑血统。综上推断鲜卑头的制造年代应为东晋废帝太和五年十二月十六日。
文献链接:王正书《上博玉雕精品鲜卑头铭文补释》
西晋时期(公元266 -316年)十二月
有丙辰日和无丙辰日的年份列表
晋武帝
泰始元年十二月初七
公元266年1月29日
泰始二年十二月十二
公元267年1月24日
泰始三年十二月十八
公元268年1月19日
泰始四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泰始五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泰始六年十二月初五
公元271年1月3日
泰始七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泰始八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泰始九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泰始十年十二月廿九
公元275年2月11日
咸宁元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咸宁二年十二月初十
公元277年1月31日
咸宁三年十二月十六
公元278年1月26日
咸宁四年十二月廿二
公元279年1月21日
咸宁五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太康元年十二月初三
公元281年1月10日
太康二年十二月初九
公元282年1月5日
太康三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太康四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太康五年十二月廿七
公元285年2月18日
太康六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太康七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太康八年十二月十四
公元288年2月3日
太康九年十二月二十
公元289年1月28日
太康十年十二月廿六
公元290年1月23日
晋惠帝
永熙元年十二月初二
公元291年1月18日
元康元年十二月初七
公元292年1月13日
元康二年十二月十三
公元293年1月7日
元康三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元康四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元康五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元康六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元康七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元康八年十二月十八
公元299年2月5日
元康九年十二月廿四
公元300年1月31日
永康元年十二月廿九
公元301年1月25日
永宁元年十二月初六
公元302年1月20日
太安元年十二月十一
公元303年1月15日
太安二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永安元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永安二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光熙元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晋怀帝
永嘉元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永嘉二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永嘉三年十二月廿二
公元310年2月7日
永嘉四年十二月廿八
公元311年2月2日
永嘉五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永嘉六年十二月初九
公元313年1月22日
晋愍帝
建兴元年十二月十五
公元314年1月17日
建兴二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建兴三年十二月
无丙辰日
建兴四年十二月初二
公元317年1月1日
备注:参考书籍《中华通史大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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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新考
图11
图14
本期撰稿:张尉
编辑:李智
上海博物馆版权所有
这件鲜卑头制作年代曾经多人考证,或认为是南朝刘宋文帝的御用物,或认为是东晋废帝的御用物,主要的根据是铭文中“庚午”所对应的年代,以及所参照的出土同类实物形制或相关资料(11-衍生阅读
以上二说虽结论不同,但相同处都是将“庚午”视为干支纪年。但从现存铭文来看,其前后年代记述存在着明显的呼应关系,“庚午”和后面的“其年十二月丙辰”当处于同一年份。问题是“庚午”究竟是纪年还是记日?按照古人干支纪年、月、日(12-批注 的习惯,干支一般跟在年号、月、日的后面,如《(北)魏故中散杨君(阿难)墓志铭》有“永平四年岁次辛卯十一月癸已朔十七日已酉”句。有的年、月、日中,干支仅用于纪日,如西晋《南乡太守郛休碑并阴》有“泰始六年正月丙午造”句。而且如在同一场合使用干支时,其前后记述格式必为相符对应,如《汉严道君曾孙孟广宗残碑》中有“十月癸卯于茔西起坟,十一月乙卯卒”之句,“十月癸卯”与“十一月乙卯”对应。由上述例证可以看出,如将“庚午”视为纪年,则后面的月、日将无从对应,不符合古人表达上的习惯。从实物观察可以得知,此鲜卑头由于前部残损曾经过改制,因此,其铭文也确实有所缺漏,显得不甚完整,如将“庚午”视为记日,则铭文中自相矛盾的现象便不复存在,其与后面的“丙辰”也正好符合习惯格式上的对应关系。如此,“庚午”前的缺文应该为年月,如补上“某某年号+某年某月”就完整了。
那么,此鲜卑头究属何代之物呢?从器形考察,其与湖南安乡西晋刘弘墓出土的嵌绿松石龙(应为螭)纹金带扣风格基本一致(图组13 ,故当定为同时作品。此外,鲜卑头铭文中的句法也与晋代相同,如“其年十二月丙辰就”,“就”是当时的习惯用词,在晋代其他器物铭文上亦经常出现。如清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正》记载西晋断砖上的“太安二年八月廿日就工作”铭款,并引用《水经注》:“洛阳涧有桥悉用大石题云‘(西晋)太康三年十一月初就工。’”的记载考证,提出这是晋人的例行句法。”同书另一条则记载东晋断砖上铭有“咸和六年八月十五日就作甓”款等。
从监造机构“御府”的沿革看,这一归属光禄勋管辖的机构虽在晋代得以延续,但仅限于西晋时期,晋室东渡后即遭撤并。
而鲜卑头记述的监造官名中有“奉车都尉”一职,为西汉武帝时所建。晋代沿袭此职,但据《晋书·职官志》记载,“(东晋)元帝为晋王,以参军为奉车都尉,掾属为驸马都尉,行参军舍人为骑都尉,皆奉朝请。后罢奉车、骑二都尉,唯留驸马都尉奉朝请。”也说明奉车都尉设立的时间主要是在西晋。
此外,《晋书·舆服志》载:“后汉以来,天子之冕,前后旒用真白玉珠。……及过江,服章多阙,而冕饰以翡翠珊瑚杂珠。侍中顾和奏:‘旧礼,冕十二旒,用白玉珠。今美玉难得,不能备,可用白璇珠。’从之。”璇,《玉篇·玉部》释为“美石次玉。”说明东晋天子的冕旒用玉只能使用假玉,而要找到上佳的白玉来制作鲜卑头想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而为鲜卑头系西晋所作的论断又增添了一份依据。
由此,这件鲜卑头的制作时间大致可明确为西晋时期,由于西晋时期十二月且有丙辰日的年份不少(14-列表 ,故此鲜卑头的确切日期已难以考出。但不妨根据史料来加以一些合理的推测。西晋国阼短促,仅五十二年,历四帝。惠帝是个天生白痴,他与其后的怀帝、愍帝相继遭遇了“贾后专权”、“八王之乱”、“永嘉之乱”、西晋覆亡等重大变故,国家几乎无一天宁日,所以要用稳定充裕的时间去制作鲜卑头的可能性不大。而比较而言,只有晋初的武帝时期社会较为安定,维持了一段相对繁荣的小康时期,一度还有过“太康盛世”,且其在位时间最长,达二十五年。另,《晋书·武帝纪》记述晋武帝在举行代魏登基大典的日期,是泰始元年冬十二月丙寅(266年2月8日),它与同月在前的丙辰(1月29日)正好相差十日,由此推断鲜卑头或有可能是为武帝登基大典所特制的。皇帝即位是非常隆重盛大的事情,“设坛于南郊,百僚在位及匈奴南单于四夷会者数万人”(《晋书·武帝纪》),这件精工雕琢、绝世罕见的鲜卑头正堪配此场合。虽然文献粉饰武帝为“大弘俭约”,但西晋上层贵族的奢靡之风却是历史上闻名的,所谓“侈汰之害,甚于天灾”,好大喜功的开国皇帝为其登基盛典制作豪华绮丽的衮服和与其配套相称的鲜卑头,是毫不足奇且十分适宜的。
图12
图组13
美质良工
白玉衮带鲜卑头是一件颇为引人瞩目的藏品,扁平的器身上透雕一龙纹,长首,长角,弯颈,躯身蟠曲,满饰鳞纹,细尾下卷,四肢(其中一肢断损),各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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衮衮诸公
鲜卑头背面铭文分为两行,右为记录制作日期、工时和监造机构的“庚午,御府造白玉衮带鲜卑头,其年十二月丙辰就,用功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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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与“鲜卑头”
此器依据背面铭文刻辞定名为“鲜卑头”。这一名称虽然在实物自铭上仅此一见,但却是当时社会对束带用具带扣或带钩的一种流行通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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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新考
这件鲜卑头制作年代曾经多人考证,或认为是南朝刘宋文帝的御用物,或认为是东晋废帝的御用物,主要的根据是铭文中“庚午”所对应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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